西蘿夢

       十二月底聖誕節的前一天，大街上有各種慶祝的活動，許多穿著聖誕服裝的少男少女在發傳單，百貨公司的廣場擺放著相當大型的聖誕樹，學生早就開始放寒假，這天東京下著細雪，冬季的商品特賣，到處都是逛街的人潮。

       待在王城很無聊，接到普羅恩普特傳來邀約的簡訊諾克提斯一臉傻笑，他今天已經不知道查看了幾次手機，約好下午兩點在新宿的火車站碰面。

       普羅恩普特戴著毛帽、手套，一身冬季的全套配備，他沒有撐傘，雪碰到身上融化成水，讓他反而更冷，不停用雙手搓揉。諾克提斯從遠方跑來，看到他發抖的模樣，直接把身上的暖暖包塞在普羅恩普特的手裡，戴手套的手不停摩擦對方的手背，想讓對方暖起來。

    『去喝點熱的東西。』諾克提斯環顧四周的店家，選擇喝下午茶的咖啡廳。

    『好。』普羅恩普特想趕緊到暖和的地方坐下來。

       他們點了熱可可，彼此坐在對面，普羅恩普特迫不及待告訴他想逛的商店還很期待約好平安夜要玩的交換禮物，然而諾克提斯心不在焉只是盯著普羅恩普特的嘴唇，回想起他之前查的資料。

       諾克提斯一直很迷惘，他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他無法將這種感覺告訴普羅恩普特跟伊格尼斯，更不可能找格拉迪歐討論。他試著在網路上打關鍵字查詢，詢問對肢體接觸害羞的疑問，無論他打開哪個網頁都顯示他喜歡對方的答案。接著他查詢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會心動還有享受親密肢體接觸以及想跟對方接吻。

    『諾克特你有在聽嗎？』伸出手在諾克提斯的眼前晃晃，普羅恩普特發覺好友今天怪怪的，一直在盯自己的臉不知道在想什麼。

    『嗯…說到哪裡了？』諾克提斯回過神，在四目交接的時候，心臟猛然跳了一下。

    『諾克特喝完熱可可，陪我去買衣服吧。』普羅恩普特脫下手套，故意去冰諾克提斯的臉，讓他不要再恍神。

       被普羅恩普特碰觸自己的臉，心臟跳得更快，真的就像查到的資料一樣，自己好像喜歡上普羅恩普特了。不知道該怎麼辦，他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必須保持跟平常一樣的態度才行。

    『走吧，要去哪間店？』幸好平常就不太有明顯的表情，與普羅恩普特並肩走著。

       他們先到一間服飾店，普羅恩普特拿了一件休閒上衣在諾克提斯身上比對，雖然黑色很適合諾克特，但他衣櫃裡太多黑色系列的衣服，需要幫他添購不同的顏色。挑了幾件上衣，推諾克提斯去試穿，看他試穿後的成果，滿意地比出拍照的姿勢，他覺得諾克特穿什麼都好看。

       普羅恩普特替自己挑了暖色系的上衣，還有可愛的卡通圖案，有陸行鳥的圖案一定是首選。

    『怎麼了？』從挑自己的衣服開始，諾克特一直在靠近推著他，難道他嫌自己選衣服選太久。

       沒有得到正面回應，普羅恩普特又專注在選自己的上衣，但諾克提斯沒有停過推他的動作。

    『諾克特你沒事吧？』不了解諾克特的動作，只好趕快選幾件衣服去試穿。

    『怎麼樣？好看嗎？』像是服裝展示，普羅恩普特一連換了好幾件衣服，看諾克提斯點點頭，他猶豫該不該全部買回去，在金錢考量下只選了最喜歡的三件上衣去結帳，諾克提斯則是把普羅恩普特為自己挑的衣服都買下來。

       接著他們到3C專賣店，在遊戲專櫃看有沒有新進的遊戲片，到試玩區稍微玩一下賽車，普羅恩普特在相機專櫃看了好久，展示機都被他仔細摸索，可惜喜歡的機型太貴，現在還不夠錢買。諾克提斯默默記下普羅恩普特喜歡的機型，打算在畢業前送給他。

       逛到一間書局，普羅恩普特喜歡買文具用品，像是紙膠帶之類，或是一些可以裝飾剪貼簿的貼紙。在漫畫區看有沒有新出的單行本或週刊，他會跟諾克特買不一樣的漫畫分享。

       到雜誌區翻閱流行雜誌，普羅恩普特經常看雜誌上的服裝穿搭跟髮型設計，還會特別看星座血型跟心理測驗，他注意到這一期的專欄，如何區別友情跟愛情，專欄作者指出有七點不同：想要兩人獨處，吃飯見面覺得幸福，看他與其他人交談會吃醋，遇到煩惱想找他商量，肢體接觸感到害羞，想親吻擁抱，想一輩子和他在一起。

       他發現自己對諾克特的感情幾乎全中，像是被雷打到，頓時天旋地轉，臉像是被燙熟的蝦子。當諾克提斯靠過來看他在看什麼，嚇得合起雜誌。

    『在看什麼？臉這麼紅。』被普羅恩普特的反應吸引過來。

    『沒什麼…。』說話支支吾吾，眼睛不敢看向諾克提斯。

    『該不會是泳裝美女？』諾克提斯其實很煩惱，他好友喜歡巨乳的事實。

    『才不是…我要去結帳了。』抱著雜誌跟文具，普羅恩普特需要再仔細看雜誌裡的內容。

       最後他們一起去逛超市，普羅恩普特買一些生活必需品，以及等一下要交換禮物吃的零食飲料。普羅恩普特雙手提著滿滿的購物袋，廣播響起限時特惠活動，蛋買一盒送一盒，婆婆媽媽一聽到廣播像是跑百米的選手，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活動目的地奔跑，普羅恩普特被人群一推，重心不穩往後面倒去，諾克提斯伸手抱住他，右手不小心碰到他的右胸，普羅恩普特回頭看了諾克提斯一眼，被後者拍了一下頭。

       諾克提斯心想右手的觸感就跟上次夏天去海邊碰到的一樣，好軟。普羅恩普特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被碰到胸部是無可奈何，但是他好害羞。諾克提斯把普羅恩普特手上大包小包的購物袋分給自己拿一些，一起回公寓跟伊格尼斯還有格拉迪歐玩交換禮物。

       將逛街買的東西放在沙發旁的茶几上，伊格尼斯在餐桌上放聖誕造型的蛋糕，格拉迪歐在裝飾聖誕樹。他們把各自準備的禮物拿出來，不是用抽的交換禮物，而是隨機選一首歌，當音樂停止的時候，手上的禮物就是誰的。

       放著瑪麗亞凱莉的聖誕歌曲，在一首歌即將進入尾聲，他們加快交換的速度，諾克提斯拿到伊格尼斯送的保溫瓶，普羅恩普特拿到格拉迪歐送的莎士比亞的書，伊格尼斯拿到普羅恩普特送的護手霜，格拉迪歐拿到諾克提斯送的髮膠。

       普羅恩普特拿到書發出哀號，格拉迪歐理平頭用不到髮膠，諾克提斯不缺保溫瓶，只有伊格尼斯開心地收下普羅恩普特實用的護手霜，冬天經常洗手很容易乾裂。

    『諾克特跟我交換，我可以接受保溫瓶。』將書塞到諾克提斯的手裡，他不像格拉迪歐那麼喜歡看文學書，如果收到漫畫他會很開心。

    『好啊，但書你留著。』諾克提斯也不像格拉迪歐喜歡看書，要是收到釣具或是遊戲片他還比較開心。

    『喂！你們真不懂得欣賞，這可是莎士比亞的仲夏夜之夢。』不懂得欣賞文字的美，這兩個小毛頭太不像話了。格拉迪歐不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笨蛋，他一有空不是訓練自己的肌肉就是在看書。

    『普羅恩普特謝謝你，護手霜很實用。』伊格尼斯擠出一些塗抹在手上，有淡淡的綠茶香味，聞起來很舒服。

       諾克提斯其實想拿到普羅恩普特的禮物，可是看到伊格尼斯這麼開心就開不了口。

    『格拉迪歐用不到髮膠的話，那就給我吧。』普羅恩普特正想試試在文化祭諾克特跟他說的陸行鳥造型。

    『反正我也用不到，給你吧。』格拉迪歐將髮膠轉送給普羅恩普特。

       諾克提斯雖然沒拿到普羅恩普特的禮物，但是自己送的禮物最終還是到普羅恩普特的手上。格拉迪歐點亮聖誕樹的燈飾，伊格尼斯把捲心蛋糕分成四等分，蛋糕做成樹幹的模樣，上面有聖誕老公公與馴鹿。伊格尼斯將有聖誕老公公的蛋糕給了諾克提斯，剩下的馴鹿分給了三個人。普羅恩普特拿到帶頭的紅鼻子馴鹿，他眼睛盯著諾克提斯的蛋糕，後者收到好友的視線，有默契地與他交換。普羅恩普特以聖誕樹為背景，跟所有的人一起開心玩自拍。

       聖誕夜，平安夜，兩個知道自己感情的人失眠了。